久很久。

他伸出手,翻了翻那张病历表。

很多,很杂,密密麻麻的项目一项挨着一项,不需要仔细去数,也知道诺维尔这几天遭了多少罪。

他的心脏密密麻麻地痛起来,轻微但持续,像有蚂蚁在咬。

楚辞将手放在门把上,轻轻拉开,医护人员想通知诺维尔他的雄主来了,楚辞竖起手指,微不可闻地嘘了一声。

诺维尔靠着床靠,合着一双眼睛,像是睡着了。

楚辞把铁门关上反锁,将一众医护人员挡在外面,轻手轻脚地走过去,坐在诺维尔身边。

诺维尔微微蹭了蹭身边的楚辞,他像是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,不自觉地往楚辞这边靠,最后微微一歪,枕着楚辞的肩膀,将整个脸埋在了他的肩胛中。

像是只在吸猫薄荷的猫。

楚辞的手虚揽着诺维尔的肩膀,一下一下替他梳理起打结的长发。

在他来这里之前,楚辞设想过很多次他们见面的场景,那时他坐在星际飞船上气得牙痒痒,又没有信号玩不了手机,就一边一边地看诺维尔给他发的消息。

什么叫“如果雄保会找您”,什么叫“请您接一下电话?”

诺维尔当然知道雄保会要找楚辞,也知道找他干什么,无非就是废雌君,取雌侍,这种消息楚辞看都懒得看,但这种情况下,诺维尔叫他接电话?

楚辞磨牙,诺维尔这只傻虫子就是学不乖,出征前还敢扑过来吻他,还敢请求他不要理雄保会,短短半年,又缩回去了?

他想等他们见面的时候,他要先摁着诺维尔质问为什么发那样的消息,诺维尔肯定支支吾吾答不出来,然后他要这样那样的欺负他,然后在意乱情迷之时吓唬他,问他是不是不想当雌君了,如果不想他就给别人了,然后在诺维尔茫然无措的时候笑笑,说‘我骗你的’。

但是等他真的到了这里,诺维尔靠着他睡觉的时候,所有的计划都失败了。

六个月不见,他的雌君憔悴了太多。

域外战场上风餐露宿,作息饮食极不规律,加上繁重的任务和身体上的伤害,诺维尔的眼下有厚重的乌青,缎子似的长发松松垂下来,他疲倦地靠在楚辞身上,依赖又眷恋,像是倦鸟终于还了巢。

这种情况下,楚辞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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